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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2/14 17:18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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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一个看似荒谬的巧合,促成了一次“说走就走“的雪山登顶。

今年2月份,我和男朋友两个人浪迹在南美,坐着破旧的陆地巡洋舰在无人区里横冲直闯了整整三天,才来到世界上最干旱的沙漠——智利阿塔卡玛沙漠。

这是地球上最像火星的地方,因为常年干旱晴朗,就连NASA都在这里观星监测,沙漠里的天文望远镜可以让人看到遥远而古老的星云,五颜六色的盐湖里是大片羽毛火红的火烈鸟。

However。

世界上最干旱的沙漠,迎来了几十年来最大的洪水,所有的旅游活动全部停止。

暴雨过后的atacama小镇

--“真的所有的团都取消了吗?”

小姐姐看了一眼我脚上带跟的小皮鞋,犹豫了一下。“明天还有一个登山团……“

从小镇向北方望去,浩瀚沙海里几座白雪覆盖的火山。

TocoHill,米,南美洲第一高峰阿空加瓜的孙子。

小姐姐翻开ins给我看雪山之巅,站在那里,可以望见山脚下玻利维亚的绿湖,像是雪堆里的一粒翡翠。

冲动只是一瞬间的事。

--“报名明天登山团,两个人。”

剩下的钱,倾其所有,买下了一双TheNorthFace的登山鞋。

男朋友调侃说:“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山脚下要开户外店,准备着要爬山的人肯定都带齐了装备,原来还真有傻子过来了头脑一热现买装备上山啊。”

明天,真的能登顶吗?

第二天一早,向导先领去登山仓库,抱出了小山一样的补给物资。

高帮登山靴,雪裤,羽绒服,手套,登山杖,头盔,雪镜。

分配到位后,向导开始立规矩:天下登山,唯慢不破。千万控制速度,慢,慢,慢,不可操之过急。

刚刚经历过几天+海拔考验的我们还算有点B数。绝大多数人初上高原,可能在米以上待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就恶心、呕吐、头痛欲裂。

平地上简单的跑跳,在高原上都可能要人命。空气稀薄到平常的30%,意味着人们像是头戴塑料袋进行马拉松的最后10公里冲刺。

到达大本营,海拔米。经过简单的拉伸和热身运动后,我们开始正式攀登。

最开始,7个人连成一排,向导一前一后带队,我们缓慢地在山脊行走,在大山的映衬下,渺小得像几只蚂蚁。这时候脚下已经是白雪,放眼望去全是洁白的雪地。

因为吃了含利尿剂的抗高反药,身体会快速排泄水分,所以我每隔20-30分钟就要吨吨吨喝许多水,然后找大石头后面嘘嘘。

“懒驴上磨屎尿多”,大概说的就是我这种人。

在阳面攀登时,大太阳照在身上,晴朗无风,还不觉得冷。坡度小,我还没有非常吃力。

转了一个弯到阴面,天气大变。大风把雪从地上刮起来再拍打到脸上,能见度极低。到了这个时候,坡度陡增,基础体力消耗尽,人和人之间就开始拉开差距了。

团队里其他人这时候还可以稳步向前,我被强制调到队尾,年轻的向导单独监护攀登。

缺氧和大风还增加了心理压力,我像破风箱一样大口大口喘气,但是越喘越觉得憋。向导不得不让我停下来,纠正我的呼吸节奏,呼——吸——呼,缓慢而深。

继续向前,之字拐越来越陡。我必须靠左右手的登山杖四肢并用爬升,每往前走一步,都必须用身体加压到手臂,再从雪里拔出脚。而前面的队友却越来越小,最后淹没在风雪里再也看不见了。

天地都是灰蒙蒙一片,没有什么风景可言。身体只剩下机械性的动作,因为严重缺氧,大脑几乎空白,甚至来不及去想什么人生。

“据说爬雪山的时候可以想通很多事情,说这话的人应该没爬过山吧。”

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“砰”地坐在地上,身后的向导赶紧过来拽住我。

在确认我只是要原地休息而不是晕倒后,向导很严厉地对我吼:

“你不能突然坐下,失去平衡倒下去很容易滑落到山谷,非常危险!”

看我呆坐在地上不动,向导不得不进行心理安慰:“坚持住,我们今天都会登顶的!”

我一边回复他,一边也是给自己打气:“我只是慢一点,但我今天肯定能爬上去。”

这时候,一队日本登山玩家因为天气恶劣选择放弃登顶,原路下撤。

前方向导传来消息:我们是当天唯一继续攀登的队伍,而我和男朋友是当天仅存的黄种人。

这个消息激发了我的逆反心和斗志,赶紧爬起来。

这时候好像是身体往前走,却又好几个力在往后拉扯。因为有过一些户外运动的经验,我知道自己的意志力没问题,不会因为苦和累放弃,怕的是体能消耗殆尽,一旦紧绷的弦断了,几头牛拽着都没法再往前走一步。向导也看出我的问题,每当我停下来,就会问我:“还好吗?还要继续吗?”

向导告诉我到了米的时候,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。这是我曾经到达过的最高海拔,往后的每一步,都在突破自己。

在经历着几乎暗无天日的位移运动中,支撑我走下去的一丝丝动力,就是反复地想,我登顶后要怎么发朋友圈昭告天下。

人生中第一座米雪山,到来的太猝不及防。

每次想到这儿,就有点小激动,身体里就多进一点氧气。

在我的登山之路近乎绝望时,我看到向导超越了我往前走去。我挣扎着希望他不要抛下我,紧赶慢赶往前走了两步,只听到熟悉的中文呼喊:“加油,你登顶了!”

我猛地抬头,看到前面一堆小小的彩旗,道路不再陡峭,变成了一个平坦的台子。

我看着那撮迎风飞舞的彩旗,哇地一声哭了出来,然后就是面对着群山的嗷嗷大哭,好像要发泄这一路走来的所有委屈。

那个画面,现在回想起来,非常像《少年派的奇幻漂流》里,漂洋过海终于靠岸的派在被人解救时的样子。

关于登顶后的回忆变得模糊,一路上的挣扎、痛苦和撕扯都不清楚了。印象里向导递给我一杯又热又甜的饮料,我哆嗦着冻僵的手捧着杯子,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。热气氤氲的远方是玻利维亚境内的绿湖,它看起来好小好小。

男朋友一边吓唬我说我再仰天长啸就要雪崩了,一边研究向导60L的登山包,这里面装的都是极端情况时救命的东西。绳索,保温毯,急救药箱,通讯设备,等等。

对大自然,还是要充满敬畏。

下撤后我们才发现身上严重晒伤+冻伤。

躺尸在酒店里,脸上敷着湿毛巾,我说:

--“有了这次试水,感觉可以挑战一下乞力马扎罗了。”

非洲最高峰,小学地理课本上讲过的赤道雪峰,海拔米。

--“我看你的野心是7大洲最高峰+南北极点吧?”

就这样,一次意外的登山,巧妙的成了我人生的转折点。

15岁时宣称要在25岁前环游世界的我,终于在24岁走过60多国后找到了自己下一个十年目标——7+2。

虽然听上去有点荒唐,但我是认真的。

--“你知道吗?珠峰登顶,比美军在伊拉克战场的死亡率都高。”

--“当年我爸妈拦着我不准出门看世界,也是这套说辞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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